“九叶”之命名

【类型】报纸
【作者】龚明德
【简介】退休前的郑敏是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和博导,由北京师范大学主事的图书对郑敏及其被冠呼的所属“诗歌流派”的介绍,容易被没有实证研究习惯人确信为可靠的文字史料。一九九八年九月辽宁沈阳的“辽海出版社”印行的《北师大逸事》,是《中国著名学府逸事文丛》第一辑五本中的一本,由时任北京师范大学副校长的谢维和作序,当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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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前的郑敏是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和博导,由北京师范大学主事的图书对郑敏及其被冠呼的所属“诗歌流派”的介绍,容易被没有实证研究习惯人确信为可靠的文字史料。

一九九八年九月辽宁沈阳的“辽海出版社”印行的《北师大逸事》,是《中国著名学府逸事文丛》第一辑五本中的一本,由时任北京师范大学副校长的谢维和作序,当然不是个人著述,虽然署名“王淑芳、王晓明主编”。

《北师大逸事》中有专节介绍郑敏,在第一百四十三页有一段是这样写的:“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有着较重要地位的九叶派,是研究现代诗歌者对活跃在四十年代的一些诗人的统称。郑敏就是这一派的代表人物之一,……”

此处说的“九叶派,是研究现代诗歌者对活跃在四十年代的一些诗人的统称”,与“九叶”名称产生的实际情况不相符合。

事实是这样的。

一九七九年,唐祈写信给郑敏,说已经约了杜运燮、袁可嘉、王辛笛、唐湜、陈敬容到曹辛之家里聚会,叫郑敏也去。这八个人的首次聚会,商定了要编一本九个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写诗的人在当年所写诗作的联合选集集。他们八个之外,还有一个是已不在人世的穆旦。这一次,书名没有想出来。

第二次八人聚会是次年的一九八〇年,是在北京陈敬容家里。九人诗选已经编选好了,是由每一个人自己选编一二十首个人认为是有代表性的旧作,而后集拢成一部书稿。不在人世的穆旦,是由辛笛等协商选出来的。

书稿有了,要给它取一个名字,辛笛说:“我们九个人,但是不能称自己为九朵花吧。”沿着这个思路,“九叶”的命名就产生了。按照郑敏二〇〇四年秋所忆,这个“九叶集”的书名,也仍然是八人中年纪较大的辛笛出的主意,辛笛认为:“咱们九个人的旧作就算作陪衬社会主义新诗之花的九片叶子吧。”

九个印张合共约三百页的《九叶集》一九八一年七月由江苏人民出版社公开出版,自此,“宏观理论”研究家们又多了一个“说事儿”的诗歌“流派”,即“九叶诗派”。但是,也有研究中国新文学史的人不承认这个几十年后由诗人本人自我命名的“流派”,只把这一群诗人中的部分称之为“西南联大诗人群”。

然而,这由八个人联手编选出的九人旧作诗选合集《九叶集》,除已故穆旦外,其余当时健在的八位诗作者都或多或少地对旧作来了一番字斟句酌的修改。也就是说,“宏观研究”家们不可以偷懒地只单单孤立地使用这本新出的《九叶集》,就来大而化之地动手考察诸如“九叶派”诗人创作特色乃至文字风格等“课题”,还是应该去找最早刊布这些诗作的报刊杂志或初版诗文集子甚至幸存的诗人的手稿来全方位地立体研读,才有可能得到一点儿诗人的创作中的真谛。

《九叶集》是选编南方五诗人即“两唐辛杭陈”和北方四诗人即“穆杜袁郑”的大陆民国时段的旧作集子,一共收诗作一百四十四首。

三年后,一九八四年十一月“生活 读书 新知三联书店香港分店”出版了一本《八叶集》,是原《九叶集》作者中在一九五〇年后仍然有诗作问世的八个诗人的的新作联合选集。原来的“九叶”诗人群体中的杭约赫即曹辛之在一九五〇年后中止了诗歌创作,专心致力于美术创作尤其是书籍装帧设计,所以“九叶”就只剩下了“八叶”。

《八叶集》可以算作是《九叶集》的续编,一共选收杜运燮、袁可嘉、辛笛、穆旦、唐湜、唐祈、郑敏和陈敬容八人的诗作共一百五十首。